布列兹和马勒｜在BBC Proms现场

When

2025年8月4日

Where

伦敦皇家阿尔伯特大厅（Royal Albert Hall）

Who

BBC交响乐团

BBC交响乐团合唱团

Constanza合唱团

芬兰指挥家汉努·林图（Hannu Lintu）

What

皮埃尔·布列兹：纪念布鲁诺·马代尔纳的仪式（Rituel in memoriam Bruno Maderna）

古斯塔夫·马勒：悲叹之歌（Das klagende Lied）

汉努·林图指挥乐队演奏马勒《悲叹之歌》 © BBC/Andy Paradise

记一笔

战后现代主义艺术运动领跑者皮埃尔·布列兹（Pierre Boulez）写了一部纪念好友作曲家兼指挥布鲁诺·马代尔纳（Bruno Maderna，1920–1973）的作品，但这部由器乐“发声”的仪式作品，并非私人情感的抒发，而更趋向于一座“声音中的纪念碑”。

全曲演了大约30分钟，不同乐器组错落加入，节奏重复，所有乐段均配以打击乐，打击乐手需操控如铜锣等多种乐器，营造出丰富的节奏干扰与音响空间。铜锣的持续振动，可能是要制造一种远古仪式般的时间错觉吧。

作品由八组器乐组合演奏，八组由小至大，越往后越复杂。第2、第4等偶数段落是旋律性的段落，最初由双簧管独奏奏出最朴素的旋律，逐渐演变并加入更多乐器；奇数段落则由14支铜管演奏，是一种和声性的回应。随着乐曲推进，旋律压缩为和声，“最终只剩一个降e音符，像烙印般铭刻于记忆中。”

布列兹在乐谱中写下如下诗文：

交替继续进行，

仿佛是某个想象仪式中的短句与应答。

因此，重复不断的仪式式回返，

在重复中不断变换轮廓与视角。

这是消亡的仪式，

是纪念与存续的仪式。

这些形象铭刻于音乐记忆中——

出现／消失、在场／缺席、确定／不确定。

下半场马勒《悲叹之歌》是早年创作的清唱剧，当时他还是音乐学院学生，完成歌词时才17岁，谱完整部原始乐谱也不到20岁。

歌词叙事是一个三部分的民间童话，分别为《森林童话》、《吟游诗人》和《婚礼乐章》，灵感来自格林童话中《会唱歌的白骨》的故事。

格林童话的黑暗众所周知。第一部分：一位骑士在森林中发现一具尸体——那是他的兄弟。他将尸骨中的一根骨头削成笛子，一吹奏就发出幽灵般的声音，唱述其被谋杀的经过。第二部分：吟游诗人来到王宫，吹响骨笛，里面传出真相，揭露国王（实际上是杀人者）为谋取王位所犯的罪行。第三部分：王宫正举行盛大婚礼，吟游诗人到来吹奏骨笛，国王愤怒夺走骨笛试图吹奏，城堡瞬间坍塌，王后倒地，宾客四散。

作品初稿使用了大规模编制，包括6台竖琴和一个幕后的管弦乐队。其中不少段落都受到瓦格纳影响，比如《森林童话》与瓦格纳《齐格弗里德》中的“森林低语”旋律相似，而《吟游诗人》中吟唱的动机也与布伦希尔德的觉醒相呼应。

尽管《悲叹之歌》在题材和配器上都体现出一种青年时期的“浮夸”和“过度表达”，它仍被后世视作马勒独特音乐语言初现的作品，许多乐思也在他后来的交响曲中有所延续。

两部作品，尤其第一部，是挑战耳力的现代之音，布列兹的理性火焰与马勒的幻梦交由芬兰人汉努·林图来把握，从多年来对他的关注来看：他是一位可信的引路人。

即时Riff明日推送张璐诗与汉努·林图在芬兰的专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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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时 Riff 2025逍遥音乐节系列报道

逍遥音乐节简介

“Proms”是“promenade concerts”的缩写，源于18世纪中期伦敦夏季在“众乐乐”的花园（pleasure gardens）中举办的户外音乐会，观众可自由走动，形式轻松。19世纪，作曲家于连（Louis Antoine Jullien）与萨利文（Arthur Sullivan）推动了室内音乐节的风潮，逐渐演变为伦敦音乐传统。1895年，慈善家罗伯特·纽曼（Robert Newman）正式创办“逍遥音乐节”，理念是“流行优先，逐步提升水准”，票价低廉，气氛轻松。初期由时年26岁的亨利·伍德（Henry Wood）全权指挥与选曲，早期Proms也常被称为“亨利·伍德的逍遥音乐会”。今日称为“BBC Proms”，缘于英国广播公司自1927年接管音乐节，并于1930年组建其常驻乐团：BBC交响乐团。